江都市位于三峡，九月的天己经开始初绽寒意，尤其是半夜，更是寒冷，从平原刮来秋风瑟瑟，让宋健脸颊生疼。

事实证明，殡仪馆门口摆摊确实不是什么好选择，更别说大半晚，恐怕白天都未必会有生意。

好在，宋健也没有指望一个月内做足150万营业额，他只想打卡满时间，获得更多的菜谱。

……

“老余你看到张主任出门了没有？”

殡仪馆大门前，一名穿着黑衣黑裤的女孩，满脸焦急的跑过来。

“哦，他下午下班就回去了呀，怎么了？”

“诶，我这里有份重要的报告要交给他，这可咋办呢。”

“再重要也不急这一会，来尝尝叔刚买的香酥排骨，可好吃了。”

“排骨……！”

女孩脸色顿时精彩起来，苦着脸道：“叔，我现在看到荤腥就想吐，哪还吃得下。”

“等你入行久了一切都习惯了。”

保安大叔夹出一块香酥排骨丢到嘴里，嘎巴儿脆更有浓郁香味袭来。

孙昭昭只感觉腹部翻涌，可大脑传输的信息让她情不自禁分泌唾液。

“叔，我们这还能点到外卖吗？”

“没呀。”

保安大叔对着外面努努嘴：“喏，今天来了个后生仔，在我们大门口摆摊呢，你要是饿了可以去看看。”

“我记得有汤面之类，就价格比较贵些。”

“我们这偏僻地方还有人摆摊？我瞅瞅去……。”

孙昭昭跑出保安室，向门外探望过去，果然看到了个小摊位。

夜色映照下，那置身于阴森树木亮着微弱灯光的摊位，给人某种阴森感。

但她毕竟是做殡仪行业，早就不信什么鬼鬼神神了。

随着走近，孙昭昭看到摊主，是名约莫二十来岁青年，微眯眼眸慵懒躺在椅子上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这里打盹儿的呢

“香酥排骨，不新鲜不要钱咯。”

孙昭昭刚走几步，就听到叫卖声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，但那香味却又如钩子让她无法后退半步。

她走到摊位前，看着那浸泡在卤水的排骨，还有浓郁发白高汤里面沸腾的牛羊骨头。

“咕噜噜。”

孙昭昭感觉肚子在那浓郁扑鼻的香味面前。

“老…老板，你们这有什么吃的？”

宋健抬起头看向孙昭昭。

那是名格外瘦弱的女孩，约莫二十来岁，一米七左右，看起来体重不会超过八十斤。

“香酥排骨，牛羊肉粉面，都是新鲜食材，绝对正经。”

“额！”

新鲜就新鲜吧，什么正不正经的……。

孙昭昭有些迟疑，但眼珠却被勾魂死死落在那浓郁发白的高汤内。

“帮我来碗羊肉面，不要羊肉。”

宋健沉默打量着，女孩认真道：“姑娘，你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。”

孙昭昭脸蛋微红连忙摆手：“不……不是我…我只是吃不下荤腥。”

宋健看了看对方着装，想了想后道：“但我用的面条都是手工面，你说要没有荤腥也不可能，哪怕是清汤也多少带点荤腥。”

“那……那我……咕噜噜。”

孙昭昭咬了咬牙：“就来碗清汤面吧。”

“五十。”

“……！”孙昭昭瞪着靓丽大眼，以为自己听错了：“多少？”

“五十呀，别觉得贵，我这面条都是手工面，价格绝对公道。”

北方多以面食为主，手工面同样也很流行，但孙昭昭吃过哪怕最贵的手工面也才二十多。

“咕噜噜。”

肚子传来的蠕动，让孙昭昭把将要拒绝的话憋了回去：“那来一碗吧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宋健眉开眼笑，这地方虽然偏僻些，但遇见的都是些有钱的顾客。

一顿操作行云流水。

很快一碗带着清香清汤面就送到了孙昭昭面前。

面条虽然带着荤腥，但那扑鼻香味将所有荤腥味都掩盖，孙昭昭迫不及待一口夹起。

“吸溜。”

“呜~！”

温热的口感，加上那微弹的口感，素雅清香从口腔首冲天灵盖。

宋健没有留意女孩的面部表情，而是略带失望看向系统面板，静止不动的营业额。

果然只有出售系统规定的食材，才能获得销售额，这似乎也是系统杜绝刷分的一种措施吧。

“老板，面条能续吗？”

孙昭昭涮完清汤面，意犹未尽看向宋健。

宋健却觉感到索然无味，他在这摆摊目的不是为了钱，如果是为了钱，随便去城里摆摊都有大把收入。

“抱歉，我带来的面条有限，清汤面是真的做不了了。”

“要不你试试看汤面，或者我们家的香酥排骨，别说你不吃荤腥，哪怕和尚来了我这都得破戒。”

孙昭昭舔了舔嘴角，作为北方姑娘一碗面还真有点不够滋味。

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！

自从踏入行业以来，她看见肉类都会反胃。

但在刚刚那碗清汤面下肚过后，她非但没有了那种反胃感，反而有种跃跃欲试，那是来自身体细胞传达的欲求。

“那……给我再来碗牛肉面，香酥排骨也来一份。”

宋健一改如初，眉开眼笑道：“姑娘挺能吃呀，怎么还这么瘦弱呀。”

价格虽然偏贵，但宋健给的份量绝对足。

孙昭昭含羞笑道：“我就想尝尝味，自从我踏入殡葬行业，整日沾不了半点荤腥，闻到都会反胃。”

“但老板你东西，我闻着并没有太大感觉，所以想要尝尝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宋健熟能生巧的开始烹饪，原本压抑的香味在此刻变得愈发浓郁起来。

孙昭昭吞咽唾液，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满是焦灼。

“好了，一共210元。”

“好。”

孙昭昭没有觉得贵，如果能治好自己的病，她反而觉的很便宜。

因为医院己经给自己下达通牒，如果不能克服心理，身体绝对会承受不住。

孙昭昭付完钱，带着食物就回到岗位。

“昭昭，你过来这边帮我处理下客户。”

“来了。”

孙昭昭强忍冲动，放下外卖穿戴手套就进房间去了。

但在他离开不久，一名身材同样瘦弱的女生，推开房门走了进来。

刚刚进来，她鼻翼就微微抽动。

“什么味道，好香呀！”

女孩来到桌前，好奇的看着外卖包装，并好奇的打开。

“香酥排……排骨！”

女孩有些惊奇：“昭昭的外卖吗？”

“他不是也得了厌食症，竟然还吃得下……不过话说回来。”

“闻着这股香味我竟然不觉得反感？！”

刘素与孙昭昭同处仪容部门，这个部门的工作最考验心理素质，然而即便能够忍受下来，长期以往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心理疾病。

厌食症就是其一。

甚至整个殡仪行业，素食主义都偏多。

所以刘素此刻看到这份香酥排骨才会感到惊讶。

她脸庞有些犹豫，但最终还是无法抗拒内心的食欲，夹起一块放在嘴里。

“嗯？！”

“这真的是排骨？”

入口软糯，感受不到肉类的腥膻味，甚至那原汁原味都将香酥味掩盖。

“这是肉的味道……？！”

大脑传来的清晰感知，让刘素有种想哭的冲动。

多久了？！

自从踏入行业，成为仪容师以来无法容忍任何肉类。

不只是她，但凡行业几乎都有这种症状。

这一刻，她仿佛得到了某种救赎！